年白菜
2017-02-06 10:26 [写作杂文] 来源于：国网佳木斯供电公司 作者：何 佳
导读：昨天父亲打电话问我：家中有没有白菜。望着空空如也的菜篮我说：有。父亲说，你回来时带几棵。 放下电话，我开始搜肠刮肚：去哪儿买白菜。父亲要的不是超市里卖的那种翠绿叶子，厚重菜邦的外进白菜，而是搁置一个冬天，菜叶与菜邦浑然一体纯白的那种小棵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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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父亲打电话问我：家中有没有白菜。望着空空如也的菜篮我说：“有”。父亲说，你回来时带几棵。
放下电话，我开始搜肠刮肚：去哪儿买白菜。父亲要的不是超市里卖的那种翠绿叶子，厚重菜邦的外进白菜，而是搁置一个冬天，菜叶与菜邦浑然一体纯白的那种小棵菜。 我对这种白菜记忆深刻。 小的时候，每每过年的前几天，父亲都会推着他那辆收拾多遍的黑色“二八”式自行车，车座后面押上一条袋子，上面再系上一条黑色的胶皮绳。我看到父亲这身“装作”，就知道是置办年货去。因为家与市场近，所以每次我都跟着。 年前的市场，热闹非凡，是平日里的几倍大。通红的灯笼，喜庆的春联，整头的猪肉，跳跃的鲤鱼，成堆的冻鱼，大红冠子的公鸡，咩咩叫的山羊。从头望不到尾，人挨着人，人挤着人，脸上冻得通红的人们，大声讨价还价，喘息的哈气凝结在帽檐上。他们乐此不疲，人人脸上洋溢着喜庆的笑容。 这时，早已将自行车放置在入口处的父亲挤进人群。看看这个，问问那个，停留在水果摊前，驻足在活鱼旁，每每此刻，我都是激动不已。脑海里迅速发出讯号：买多少？如何拿？什么时候做……几分钟，甚至十几分钟后，父亲看看后，继续向前走。因为不知道父亲到底要购置什么年货，我只能紧跟其后。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从头到尾，父亲每一家摊位都没有“遗漏”。问过，看过，摸过……但什么都没买。最后，径直走向市场边颇为冷清的三轮车。戴着毡帽子的卖家，看见父亲，大声吆喝起来：“新鲜的白菜，你看”……同时，双手麻利地打开车上的盖着的厚被。于是，小棵的白菜整齐地呈现在面前，一番讨价后，那些被搁置一冬的白菜因为腐烂被卖家削成三角形、菱形的白菜成功地系在父亲的车后面，父亲一脸知足地推着自行车向家走去。 到家后，系着围裙忙碌的母亲笑眯眯地接过白菜，说：白菜好，来人拌个凉菜，炒个白菜片，春天还解毒。母亲乐呵呵地将白菜摆放在西屋。 第二天下班后，父亲仍然推着自行车办置年货，而我仍是跟在后面。“有行动就有希望”，我不相信父亲总是买白菜。进入市场，父亲仍是不急不慢地走着、看着、问着，停留、谈价……一番交涉后，父亲仍是毫不迟疑地离去，继续向前，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捶胸顿足”。后又跟上去。我相信：“有行动就有希望”，可是，父亲依旧来到白菜车前，卖家主动地打着招呼，就像熟人一样…… 第三天，第四天……父亲依旧如此。后来，我看到卖白菜的车，心里就升腾出“厌烦”，真不明白，他们哪来那么多搁置的白菜？我也讨厌父亲，明明兜里有票子，为什么偏偏只买白菜…… 年，在不解和清淡的日子中过去。母亲也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拌个凉菜，炒盘白菜片，白菜在一顿顿炖土豆中“销声匿迹”…… 结婚后，我离家较远。不再跟随父亲购置年货，但我对年白菜的情结至深。 每每年前，我上市场都会刻意地寻找卖白菜的车辆。没有看到，反而失落；每每看到，颇为心安。一次，闲逛时，看见一位与父亲年纪相仿的老人推着黑色的“二八”式自行车在购置年货，我禁不住跟上前。慈祥的老人，每每停在摊位前，因为蔬菜价格双眼时而放光，时而暗淡，想买又很犹豫。就这样，他从市场头逛到市场尾，最终停在卖白菜的车前，最终车座后装上了凸凹型的白菜。此时，似乎有一根弦触动了我柔软的心。这就是朴实、执着的的劳动者，心中有着对生活的精打细算，有着自身的谦卑和胆怯，更有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如今，我也爱上了这种小棵白菜，因为它不仅是蔬菜，也是一种品格，更是一段记忆，一种亲情。 本网通讯员：何 佳 （编辑：韩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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