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香梦忆
梦到了一树槐花,是洋槐,枝头初开的零星几朵,洁白而香。在梦里,我小心地一朵朵采下来。然后,醒了。
认识的槐树,大多分两种,国槐和洋槐。龙爪槐什么的也认识,但我说的不是庭院里的观赏花木,而是粗壮的,自由的,真正称得上树的树。
小时候的西安,马路边有很多国槐。叶子圆而小,花也并不香,然而,槐米和槐豆却累垂可爱,还是中药,令人亲切。只是会生虫,吊死鬼的丝极细,几乎看不见,悬吊着的虫子让人厌恶,从树下走过,不注意就会把长丝带断,而使虫子贴在身上,犹如苍耳散播种子。
除了这个缺点,国槐是多么美丽。高大,挺拔,象牙黄色的小花儿,我认为,如果要挑选国树,国槐是可以同银杏、松柏、水杉等一起立于候选之列的。
至于洋槐,它有刺——我被扎过很多次,原因当然也怪我——去采槐花啊。洋槐花比国槐花大得多,花期一到,满树白花,清香扑鼻。那花朵清新甜美,不浊不腻,让人闻之振奋,望之开颜。
曾经在农家乐的一棵大槐树上摘过槐花,树极大而枝条极舒展,花朵把枝条都开白了,老远就看到绿白相间的树冠,闻到清甜的花香。我登着梯子采了两大袋,抬头一看,那白色花海依然一点也没有减少,真有富足幸福之感。蜜蜂嗡嗡地来去,根本顾不上看我,那么多花,它们都快忙死啦!
槐花蜜,可以保留住那清甜,舀一勺兑入温水中搅化,一嗅一尝中,似乎又站在了仲春的槐树前。
槐花可以做麦饭,可以煎蛋饼,它和香椿、草头、苜蓿一样,散发着春风的气息,吃到它们就像咬到了一口春天。
槐树,因为有个“鬼”字,很多风水书都说它性阴,不宜栽植在屋前。也许吧,但我对它的好感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它不像柳树妖娆弄姿,也不像松柏过于肃穆,它比较庄重、可亲,我每次看到,都会有踏实亲切的感觉。
我愿意在心底里永远保留一棵槐树,让它清雅的甜香抚慰我的梦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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