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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爱如花

    2018-06-22 10:05 [写作杂文]  来源于:大唐黄岛发电有限责任公司    作者:张雷
    导读:父亲走了。几年下来,院子里的花儿也不见了踪影,昔日繁茂的小院儿变得坚硬而单调,只是心底里萦怀的父爱如同记忆里的花花草草,日渐繁盛。 父亲爱花,在邻里八乡小有名气。儿时的记忆里,总有看不完的花儿和闻不完的香,一向严肃的父亲,总会在仔细端详花草
      父亲走了。几年下来,院子里的花儿也不见了踪影,昔日繁茂的小院儿变得坚硬而单调,只是心底里萦怀的父爱如同记忆里的花花草草,日渐繁盛。
      父亲爱花,在邻里八乡小有名气。儿时的记忆里,总有看不完的花儿和闻不完的香,一向严肃的父亲,总会在仔细端详花草的时候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院子不大,可也算敞亮,角角落落里都有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开花的总是不断,从隆冬到酷夏,从初春到深秋,总有那么一样儿或是几样儿花花草草在努力地绽放,冒着芽儿的,窜着杆儿的,吐着蕊放着彩的,红的,黄的,白的粉的,争相吐芳,陪伴着和花儿一样的少年快乐地成长。
      贪玩儿是孩子的天性,我也一样。只是生在农村的童年都会有被“支使干活儿”的经历和苦恼,大人一安排,小家伙儿们就像驴子戴上了笼头,漫坡里追逐的嬉闹变成了规规矩矩的“听命”。
      八九岁的孩子能干的事情本来也不多,不过就是一些轻来轻去的“帮手儿”而已,在清晰的记忆里,三件事情是我经常干而且是不情愿干的,烧水、晒白菜和搬花盆。
      爱花儿的人都爱坐在一起喝茶,生火烧水就成了我的营生,父亲陪着三五个花友赏花聊花,我就得一壶一壶地烧水灌水,添柴看火。这也还好,最受不了的是搬花盆。夏天院子里花草热闹,冬天筛选出的几十盆花移进屋子里,本来宽敞的房间开始局促起来,关键是放在屋子里的花需要见光,于是,每天搬花盆就成了整整一个冬天里专属于我的“苦差”。
      冬天,天儿亮的晚,吃过早饭的小伙伴儿们刚刚凑齐玩耍,也就到了往外搬花的时间。父亲都有交代,需要搬的,不需要搬的,早搬的,晚搬的,不能含糊。其实,经常地搬进搬出已是轻车熟路,一盆盆,一颗颗,我都熟悉着呐。几十盆花儿,搬来搬去,由最初的烦躁到逐渐的平静,慢慢地竟然有了喜好的情绪,不再毛手毛脚,而是轻搬轻放,似乎这些带给我愉悦的花儿也成了自己的玩伴儿,珍惜着,欣赏着,侍弄着,潜移默化里,我也开始从心底里喜欢花草。
      日子总是平淡,甚至贫瘠,只要院子里开满了花,家里就少不了欢笑。父亲一直很严肃,只是在端详花草的间隙里会在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有时候,等得父亲离开,我也会偷偷地研究刚刚被端详过的花儿,虽然看不出子寅卯丑来,但也会脸上绽放顽皮的笑。
      父亲虽然严厉,但对于我却从没有一次打骂,甚至连高声的训斥都不曾有过。他耐心地侍弄着花草,也同样耐心地呵护着我的成长,让我在最易叛逆的季节里充满了温馨和暖意。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从来都是受人尊敬的长者,不多言,有爱心,能把枯燥和贫瘠的日子装点得富有希望和温馨。
      外地求学的四年,承泽了父亲太多的牵挂,不擅书写的父亲也曾数次提笔书信,寥寥数语都是温暖的嘱托。书信已经无从找起,只是抬头上繁体“吾儿”的称谓依旧深深地烙在脑海里,有一份厚重的父爱永远存在心底,馥郁芬芳。
      马上毕业的我面临工作志愿的选择,征求父亲建议时,他没有放下手里正在侍弄的花儿,也没有一些“父母在不远游”的示意,依旧淡淡地微笑着尊重了我自己的意见。于是,我安身立命的地方离家更远了,来到青岛,有了一份安定的工作,回家的次数更少了,父亲和家里的花花草草竟然成了我经常入梦的牵挂。
      偶尔回家,父亲会把盛开的花儿端给我看,似乎这个不常回家的儿子也成了懂花的“花友”。有时候,他也会娓娓地传授一些养花的常识和侍弄的技巧,只是年少浮躁的我很难静下心来细细品味,所以在养花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充当着“看客”。看我还算喜欢,父亲选了一盆儿造型不错的茉莉让我带回青岛,我也乐的“现成”,兴高采烈地接受了这份浓浓的“美意”。自我感觉良好,以为已经出徒的大意很快就以茉莉花株的枯萎而告终,回家的时候再不敢说起茉莉的话题。没几日,父亲来青岛小住,在阳台上,没找到茉莉的影子。
      后来,母亲告诉我,父亲回家后一直念叨要再给我一颗大桩的茉莉,或许孩子能养好呢!于是,一棵已经养了多年的大桩茉莉跟我回到了青岛的家。指头粗的枝干连着鸡蛋大的根,花枝造型也颇有造诣,枝上花蕾饱满丰腴,绿色的花托包住白色的花瓣儿等待着芬芳的绽放,有几朵花儿已经裂开了口,馥郁的茉莉花香充满了温暖的小家。听说,大桩茉莉泼辣好养,我也信心百倍地加倍上心侍弄,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冬天屋子里飘满了醉人的茉莉花香,的确神清气爽。
      花无百日红。在我工作五年后,父亲做了开胸手术,倔强的父亲一如既往地乐观着,还是种花儿,还是弄草,还是在端详花花草草的间隙里带着浅浅的笑。
      八年前的春天,太阳晒着的下午已经很暖,知道父亲身体不适的我带上爱人和孩子回家探望。一家人在院子里聊着家常,父亲也在不时地逗着孙女享受天伦,看着爷孙玩得开心,我就满院子里数了数花草的种类,七十几种,父亲听了也是满满的欣慰,尽管身体不适,还是在脸上荡漾着淡淡的笑。没想到,父亲晚上就走了,抛下儿子,离开孙女,留下一家的沉痛和满院子的花儿。
      父亲走了,一院子的花和我一样似乎已经没有了着落。选了一盆儿父亲生前最爱的君子兰带回青岛,算作父爱的延续和感怀的念想。
      如今,家里不算宽敞的阳台上,摆满了花花草草,非名非贵,只是喜欢。每当看到它们,脸上便会荡漾着父亲当年浅浅的幸福的笑。
      父爱如花,在心底里悄然绽放,馥郁芬芳,源远流长。
     

    (编辑:东北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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