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悟
小时候,住镇上的外婆家经营着一家副食店。外婆有一手包松花皮蛋的好功夫,家里常年屯着几大箩筐皮蛋。附近的工人闲暇时候喜欢来这里,就着一个皮蛋,品二两小酒。酒不会多,顶多一二两,也不用搬个凳子坐下。倚着柜台,咬一小口皮蛋,抿一小口酒,咽的过程总伴随着满足的叭唧声。原酒散发出的醇香,喝酒人自得其乐的陶醉,连旁观都成为一种极致的享受!这是我最初对酒的认识。 第一次喝酒与情有关。那一年,任性敏感的我或许只是因为对方的一个眼神,便冲动地买回一瓶白酒,打算借酒消愁。酒的名字至今不忘:沱牌曲酒。从不识酒滋味的我,本打算来个一瓶下肚的,可惜才喝了几口就找不着北了。先是放声痛哭,后来便人事不醒了。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怀恨的那个人坐在身边……每每姐妹们谈起第一次喝醉的话题,我便含糊带过,羞于提及。 距离第一次喝醉的十多年后,不知从哪天起,又和酒结下不解之缘。几个留守的单身女人,约好一家餐馆,几碟小菜,一壶梅子酒;每人倒满一大杯,先还比较斯文,小口小口地跟进。这梅子酒,初入口的感觉极好,待你渐入佳境,三五杯下肚后,就基本斯文扫地了。老板,再来一壶!一口一杯,人均不喝过“斤”,那叫没喝好。喝完人人面若桃花,个个东倒西歪。踩在棉花上走路,大着舌头说话,神情恍惚,醉眼迷离。全然顾不得淑女风范。市场上的梅子酒,大多是劣质酒勾兑,所以入口容易,上头更容易。初时不知厉害,醉过两回以后,光闻那味儿就晕了。 记得N年前的某个时期,事事不顺,心情极差。郁闷的时候,总想找两个朋友陪着醉他一场。大排档,酒水吧,都是我们买醉的场所。醉过了,醒来日子还得照旧。当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随着岁月的流逝,年龄的增长,对人对事多了几分 “不惑”,想喝酒的欲望越来越少。几次伤身的醉酒之后,居然对“酒”产生了莫名的惧意。上了饭桌,最怕的是摆在面前的酒杯。拒绝吧,让人觉得扫兴;端杯吧,遭遇创伤的身体已经不战自败。 “无酒不成礼仪,无酒不成宴席”,中国悠久的文化底蕴赋予了酒厚重的灵魂。“酒”,在古代文人墨客笔下,美妙不可方物。正是他们的助推,使“酒”成为“诗”与 “情”的代言者,从而最终形成为一种文化。而今天,“酒”与“商业”、“压力”、“浮躁”结成了同盟。“无酒不欢”, “欢”到不醉不归,“欢”到挑战身体的极限。很多时候,劝酒者,不劝到声嘶不收兵,喝酒者,不喝到力竭不罢休。此时的“酒”,兼具着更复杂的使命,离“文化”二字却愈来愈远。 当饭桌上的“酒文化”成为负担,我们是否真的该醒醒,还“文化”一个公道?有量尽兴而欢,无量小酌怡情。这种“欢”,带来身心的愉悦和人际关系的和谐,与勉强无关,与伤害无关。 本网通讯员: 杜蜀杰 (编辑:东北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