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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公粮

    2021-01-07 09:12 [佳文赏析]  来源于:曲靖会泽供电局    作者:张学香
    导读:提起交公粮,对于我们的父辈以及我们这一代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人来说并不陌生,因为我们这一代人大多数都跟着父母到县城交过公粮。每年稻谷收割后家家户户都要按所种的田地分摊交给国家的公粮数量,而且还是卡着时间,必须在规定的时间段把稻谷晒干后拉了交
    提起交公粮,对于我们的父辈以及我们这一代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人来说并不陌生,因为我们这一代人大多数都跟着父母到县城交过公粮。每年稻谷收割后家家户户都要按所种的田地分摊交给国家的公粮数量,而且还是卡着时间,必须在规定的时间段把稻谷晒干后拉了交去县城的新仓。新仓的具体名称叫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大人们都喊交公粮的地点为新仓。记得我家当时每年交的公粮有点多,印象中是一千斤左右。每年父亲把所交的公粮称好后单独堆放在一旁,我看着有好大一堆,总是问父亲:“怎么我们家要交这多么,都够我家一年的口粮了。”父亲说我们种国家的田就要按比例来上税给国家,公粮也是一种税收。
    从小到大,我跟父亲去过好多次新仓交公粮,小时候因没人带我和姐姐,无论父亲走到哪我们都成了父亲的小尾巴。10岁前我家交公粮时都是父亲拉着推车,我和姐姐坐在推车里的稻谷上让父亲拉着,那是进县城最安逸的日子。交公粮都是在冬季的农忙时节,稻谷刚收割完,家家户户把交公粮当做一件大事,交完公粮了才忙其它农活。冬天气温变化无常,村民们都要选个晴朗的日子,先把才打下来的稻谷筛掉秕谷后晒干,打包装好,小心翼翼地怀惴着交公粮的本子,几家人共同约着去县城交公粮。因那时通往县城的路全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的土路,而且新仓里人山人海,大家约着去可以相互帮衬着抬一满口袋的稻谷,不然稍不注意会被人弄错。那时交完公粮都要把公粮本交给新仓工作人员填写,某年某月交的公粮是多少斤,并盖鲜红的章。识字的村民在工作人员填写完后,接过公粮本都要认真核实工作人员是否填写完整、正确,生怕漏填或填错让自己再重新交一次公粮。不识字的村民,会叫识字的帮忙看看是否填写正确了。在我的记忆中,后来的公粮经过几次政策的变动,由交稻谷改为交大米,再后来是改了交钱,且交的少,只是象征性的交点,最后是取消了农民交公粮的好政策。

    那时交公粮要早早地吃了饭就出发,因为交公粮需要一整天,去了要排队,要等新仓的工作人员一袋一袋打开验收。有些稻谷因还潮湿验收不过关,就得在新仓的空地上晒,晒到傍晚再经过新仓的风扇扇一遍。如果秕谷太多的,工作人员让拉回去,过天重新拉饱满的去交。父亲说交公粮要把头扬和二扬的装一起,不能只装二扬的,不然怕过不了关,拉回来重新去交很麻烦。我会问父亲什么是头扬稻谷?什么是二扬稻谷?那时农村没有专门用来扇稻谷的风扇,稻谷都是靠用自然风来吹了分离稻谷和稻草。村民们会选一个空旷的地点,摆上一个高登子,提前用农具把才打下来的稻谷装好,站在登子上等风。一刮大风时,抓住时机慢慢的把夹有稻草的稻谷轻轻的、均匀往下抖,最饱满的稻谷因重量要重一点,就落在最前面,其次就是次等一点的,再后面就是秕谷,最后面才是分离开的稻谷叶。也就是用这方法来分头扬稻谷和二扬稻谷的。
    记得那时左邻右舍见面打招呼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家的公粮交了吗?希望去了一天就能交掉,”之类的话。十岁以前我们跟父亲去交公粮是最高兴的事,可以很安逸地坐着推车去县城,而且也不需要帮大人出力,去了就是看护着家里交公粮的稻谷,怕别人顺手牵羊。小时候的冬天天气都很冷,遇到阴天气温很低时,父亲担心我们受冷,也不要我们帮助看稻谷,我们几个孩子就会躲在背风地方蹲着玩了等着大人们。遇到晴天孩子们都会帮忙拉着口袋装经过风扇扇下来的稻谷。每次交完公粮天都很晚了,父亲会用交公粮发的钱带我们在城里吃了饭才回家。那时的衣服单薄,在县城周围有房子挡风不觉得冷,在回家的路上,因周围的田野很空旷,北风呼呼的吹着,冷得直打哆嗦。小时候只会用很冷、特别冷来形容冬天夜晚的冷,那时走夜路,心里只有个想法,那就是希望尽快回到家,一下钻进被子里睡着。那时,我常听大人们常说的一句话是:“冷了把含口钱都冻出来”,至今我都不理解这话的含义,只知道是冬天太冷才会这样形容。

    上公粮给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上初中时跟父亲去县城新仓交公粮,那天的天特别冷,站在我家门口就能看到对面县城山上的树一片白茫茫,父亲说天上的凌都下到金钟山了。记得那时的公粮已改为交大米了,我们村还没有碾米机,父亲原本请邻居帮忙和他一起去邻村碾米后再到县城交公粮的,邻居那天突然有事,让他和我同岁的儿子跟父亲去。父亲说:“小娃娃哪有力气帮忙抬这么重的米。”为了不耽误我家交公粮,我对父亲说,我与他们一起去,可以帮忙。父亲想了想,无奈的答应了。那天碾好米后父亲用推车拉着米,我们两个娃娃在后面用力推推车,遇到上坡的地方更使用,感觉我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总觉得那个坡比平时还长、还大。一路上跟着父亲的推车走也不觉得多冷,到了新仓排队等候的时候,身上慢慢的冷了起来,那时没有毛衣,更没有加绒的衣服和裤子,冷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全身瑟瑟发抖,上下牙打颤,冷的头疼,腿脚都冻木了。那天交公粮很顺利,新仓管理员很负责的把我家的公粮一袋一袋地打开,用专门做检验的长长的工具,一杆撮到底,看着上下的米一样,没有掺碎米,没有小碎石后,马上上称称好。我们俩个孩子抬着口袋的一端,父亲一个人抬一端,慢慢的把几大袋米抬到指定的新仓仓库。我第一次进仓库,里面全是堆积如山的大米,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大米,我还不敢用脚去踩踏那白花花的大米,感觉踩了是在糟蹋粮食,父亲说不怕得,个个都是这样,直接踩上去才能把米倒出来,我才敢踩大米。

    看着交公粮这样顺利,父亲很开心,唠叨了几遍:“今天运气好,一次就检验合格,也没耽误时间,只是你们俩个小娃娃今天使力了,天又冷,走我带你们去馆子里吃了饭再回去。”那天父亲带我们去吃什么我倒是记不起来了,只记得回去时又冷,时间又晚。

    本网通讯员:张学香

    (编辑:东北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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