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连《围城》
2019-01-08 14:49 [写作杂文] 来源于：大唐信阳发电有限责任公司 作者：郭春晖
导读：记得唐代诗人贾岛有这样的诗句：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用以恰如其分地形容作品的出神入化和炉火纯青。在我看来，《围城》已经具备了出神入化的高度和境界。自《围城》出版以来，获得的文学地位、艺术成就以及它的博大精深，让广大读者对这部奇书高山仰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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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唐代诗人贾岛有这样的诗句：“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用以恰如其分地形容作品的出神入化和炉火纯青。在我看来，《围城》已经具备了出神入化的高度和境界。自《围城》出版以来，获得的文学地位、艺术成就以及它的博大精深，让广大读者对这部奇书高山仰止。
我记得还是在20世纪90年代，从地摊上花两元钱买到了一部《围城》。当时正值盛夏，我一手执扇，一手拿书，挑灯连续夜读两个通宵，蚊虫叮咬竟浑然不觉。从那以后，我就经常流连、徜徉在《围城》里，时而感受着它的妙语连连，字字珠矶；时而咀嚼着它的汪洋恣肆，浩渺如海；时而欣赏着它的才情机智，幽默风趣；时而玩味着它的妙趣横生，目不暇接。《围城》里辛辣的语言、讽刺的语句还有富含的人生哲理，每每使我陷入深深思索。
这部书是钱钟书的代表作，创作于战乱年代，可是书里描写的却不是炮火连天、硝烟弥漫，而是当时社会背景下知识分子的生活。书中写了在海外留学多年的、回国前买了假文凭的方鸿渐，有点真才实学看中方鸿渐的苏文纨，以及与美丽纯真的唐晓芙她们之间的感情纠葛，作品勾画出世间万象，揭示出人性中的种种弱点。
《围城》不仅是一幅栩栩如生的市井百态图，而且是一部极具讽刺意味的新《儒林外史》。《围城》把一个个富含时代气息的旧社会知识分子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软弱无能的方鸿渐，伶牙俐齿的赵辛楣，道貌岸然的高松年，卑鄙无耻的李梅亭，故作姿态的汪处厚，天真活泼的唐晓芙……还有温婉娇小专门吃“醋”的孙柔嘉。说起这个孙柔嘉，她看似怯生生、小鸟依人，但最工于心计，与《红楼梦》里的王熙凤犹如亲姐妹。她在掌握自己命运的同时，还将方鸿渐的命运包括婚姻玩弄于自己股掌。读完《围城》，可以看出孙柔嘉确实是一个极具文化内涵的人物形象，说她有“阴柔”，说她会“权谋”，都不为过。
读着《围城》，时时被那绝妙的语言感染。书中的语言可以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太阳依然不饶人地迟落早起，侵占去大部分的夜。夜仿佛纸浸了油，变成半透明体；它给太阳拥抱住了，分不出身来，也许是给太阳陶醉了，所以夕照晚霞隐褪后的夜色也带着酡红”；“有人叫她‘熟食铺子’，因为只有熟食店会把那许多颜色暖热的肉公开陈列；又有人叫她‘真理’，因为据说‘真理是赤裸裸的’，而鲍小姐并未一丝不挂，所以他们修正为‘局部的真理’”“这一张文凭，仿佛有亚当、夏娃下身那片树叶的功劳，可以遮羞包丑；小小一方纸能把一个人的空疏、寡陋、愚笨都掩盖起来。自己没有文凭，好像精神上赤条条的，没有包裹。”从书中随意挑几句已经是意趣万千。
《围城》虽然以爱情为主线，但它可绝不仅仅是一部爱情小说。杨绛先生为电视剧《围城》题写的片头词：“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这应该就是《围城》的主题了。所以，《围城》淋漓尽致地表现了人类的“围城”困境：不断的追求，努力了、实现了，但常常随之而来的却是失落、不满足。譬如，一个人年轻时总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像老年人那样生活安闲、岁月静好，可等老了却反过来开始回忆想念童年时的稚嫩、无忧。其实，世间人永远是“这山望着那山高”，想尽办法进“围城”，可进去后却发现别处的风景似乎更好，于是出了此“城”进彼“城”。就这样不断追求，然后不满足，周而复始循环。细品《围城》，我们还能看出作者是借助文字表达了自己对现代文明和人生的深刻思考。“在这本书里，我想写现代中国某一部分社会、某一类人物。写这类人，我没忘记他们是人类，只是人类，具有无毛两足动物的基本根性。”
总之，《围城》“依靠喜剧色彩，表现的却是悲剧效果”，真正是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物灵魂，以及人性的美与丑、真与假、实与虚清晰展示在读者面前。犹如导读所写：“这是一本有趣的书。郑重点说：是本睿智的书，因为它的有趣源自一位智者对人性的洞察和调侃。人这种无毛两足动物的基本根性，人生处境实质上的尴尬与窘迫，人对此的浑然不知，洋洋自得，或者虽有所知却也无奈，偶尔也被它深深刺痛，作家于此有深刻的洞察、调侃，既触到痛处又有某种宽容理解，如果读进去的话——这太容易了，在哈哈大笑或含笑、哂笑之时，你会叹为观止，会惊异于作家何以竟能做到这一步。”
诚然，《围城》所反映的那个时代已经远离了，但“围城之人”依然存在，就活跃在我们的身边，甚至可以说就是我们自己。《围城》又如人生的一面镜子，可以时时用来观照和透析自身与他人的是非美丑。
（编辑：东北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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